孔子问礼于老子，其中的几个细节，你一定欲知而不知你都知道哪些？

文献记载孔子问礼的事有三次之说，也有四次之说。本文参照《礼记曾子问》和《庄子外篇天运》所载的其中两次相会谈话细节，略作整理，以供诸君参考之用。

道、儒诸家本源于一，唯途径不同而已，老、孔所宗之道并无二致，唯发力方向有所不同，虽花开多枝，却是一树之花，本无鸿沟。本文用词、用语或许间有对先哲不恭之嫌。但并非出于小编本意，观点主要源于庄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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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问礼：称老子为人中之龙

孔子第一次见老聃，是在周朝的首都洛邑。老聃那时是中央图书馆的馆长，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。那时的孔子正值青春年华，血气方刚，当然有点自视甚高，一见面就侃侃而谈，大都是仁义之道。

老子沉住气耐心地听了一会，就说：子啊，你的讲演风起云涌，簸糠扬尘地眯住了我的眼睛，有点天旋地转的。子这一通讲演，又像是蚊虫叮咬，会让我我睡不着觉。子这一碗仁义鸡汤喝下去，会让我沉迷于幻觉，心乱神迷，有点惨然啊！我说老弟啊，你就嘴下留情，给世间留点纯朴吧！

子要是肯微微地屈尊一下，顺应一下百姓，以子的智慧才华，就很容易集聚一身正能量，哪怕对于国家没啥大益处，总算也是个成年人。没必要整天扛着个仁义的大旗满世界兜售，就像个丢失小孩的家长，敲锣打鼓地四处寻找，叫人笑话。天鹅不用洗也是白的，乌鸦不去晒太阳它也还是黑的。这是天赋的基因，改不了。

你给仁义穿上了漂亮的的外衣，他也还是不能就此伟大起来。原本是什么终究还是什么，讲演白搭功夫。子大老远地来看我，亲我，敬我，其实也没必要。送子一首小诗吧。随即就吟诵下来，有点苍老也有点悲凉，子很感动。老子诗曰：

天大旱兮水断流，

大鱼悲兮虾蟹愁。　　

雌鱼泪目兮雄心纠，　　

双双落难兮荒滩头。　　

二目相对兮口对口，　　

唯靠吐沫兮互拯救。　　

干涸滩头兮难友，　　

临死成婚兮佳偶。　　

噫，宁不要这般情义厚，　　

倒不如从前兮各自游，　　

君在南湖戏兮，妾在北江悠游，　　

水各一方兮不碰头！

诵罢诗歌，孔老二人互道珍重作别。

子心情有点沉重地走出中央图书馆，依依不舍地仰望着高耸的图书馆大楼，耳边不时传来老子那苍茫悲怆的楚声。回到酒店，静坐无语，也不跟随员说话聊天。就这样过了三天，有弟子趋前试问：老师，不是那老聃没听您规劝吧？

孔子看了一眼弟子道：人中龙，听说过吧？我活到现在算是见到了！它是灵气聚合而成的人形，散开时就会化成五彩祥云。厉害啊，你看他与你并肩同座，却能神游幽冥，逍遥于阴阳二气之间。震惊啊，我唯有洗耳恭听的份儿，不敢做声，岂敢规劝神龙乎！

孔子这次首都问礼之行的随员中，有入门最早的学生子贡，该生为人干练，时任孔子的外事秘书。他见师尊如此高抬老聃，很不以为然，就说：照老师的话说来，天下果真有如此奇人？他的训话能像雷电似的叫人震慑？抬手举步之间，功同天爹地娘，保佑万物生长？您可否批准我见他一见？

孔子没吱声，包里掏出名片递给子贡。子贡驾车直奔中央图书馆，拜望老子。

此时老子正在办公室，室内文卷山积，见子贡英俊干练谈吐有节，不敢怠慢，轻声道：我已年迈微衰。小伙子一定有啥话要提醒我的吧？

子贡道：伏牺、炎帝、黄帝，加之尧舜，是为五帝也。此五帝者，堪称绝代之楷模。然以小子看来，夏禹、商汤、周文三位皆为赫赫开国之领袖。就其治国理政之术法而论，此三人与五帝不同耳，而知名度却节节攀升，似有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。先生惠识卓具，奈何欲驱三人出圣人序列乎？

老子道：小伙子，请坐到我的跟前。首先需要给你解释的是，我没有讲过他们有何不同的事。但你说他们之间只是方法有所不同。我感到好奇，他们的不同之处，能聊聊吗？

子贡说：尧爷、舜爷、夏禹王，此三王者，皆为禅让得天下，禅让者，让位于贤能大德也，此政治文明之端始也。夏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，以功德而得天下；商汤王闹革命一举成功而坐了天下。禹凭功劳，汤借兵力，然皆名正而言顺。周文王深明君臣之大义，故不造反，可见其德。武王反叛，弑纣王，当为污损。然武王不列三大领袖。三大领袖，凭功，靠兵，有德，各得其天下，就其取天下之术法而论，异乎于五帝之禅让。此即不同之处。

老聃说：小伙子，请你再坐近一些。我想告诉你，五帝跟三王都是怎样治理天下的。

伏牺、炎帝也这二位就不说了。咱从黄帝开始吧。轩辕氏治理天下，不造反不革命而保存了先民遗风。民风古朴，大家都是氏族公社的成员，不论亲疏，血缘不起多大作用。所以即便亲人去世，也不必大哭大办，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闲话。

到了尧帝时候就不一样了，他灌输血亲观念，以血缘亲疏来划定小圈子，导致天下百姓离心离德。而这种亲与疏，又各划分几个等级，从此，氏族遗风渐渐消亡，社会风气渐渐发生变化。这个时期，一般还能接受，除了一些集体观念强的遗老们偶有怨言，对于整个社会也并无大碍，社会还算稳定。

到了舜帝的时候又有新的变革，他开发人民智力、技能。人心本是争强好胜的，谁甘愿落后？从前的孕妇怀胎都要一年零两个月，到了舜帝时一切都提速了，胎儿十月速成而出。从前的婴儿很少能在一岁多会说话的，到了舜帝时五个月就能说话。社会上的一切都在速成，包括生命，速成也就意味着死亡提前，这些就是你刚才说的楷模。

夏禹王更是极端主义者，他普及知识鼓励人们拼搏。于是民心生变，阴谋被作为良策妙计广为宣传，兵戈成了正义的化身，打家劫舍也能讲出大堆道道，捕杀盗贼不算为杀人，人人自私自利，只看重自己，四下里结盟只为夺取天下。

时至今日，天下慌乱，儒墨两家火拼。儒家祭出尧舜，墨家祭出大禹。这两家人，起初还算有原则有章法有理想，还说得过去。但是经不起考验，堕落得很快。门面都开起来了，总不能半途而废，得强撑下去，没有客源，那就取消应聘制，四处争夺客源，专家学者泛滥成灾，人人都是交际花，此情此景真让人无从说起！

小伙子，你要明白，五帝和三王，名曰治理，实则扰乱，愈治愈乱，他们都是酿粥专家，最终都酿成了或稀或稠一锅粥，造成了开天辟地第一乱局。夏商周三王的全部本事合起来，造成了无比巨大的破坏力，扰乱了社会，毁坏了大自然。他们的知识术数就是蝎子的毒勾，不但伤人，还伤一切生物，弄得人们生活方式大变。他们不知有罪，还以圣人居之。真是恬不知耻！

子贡站而惶悚。

2

再次相会，老子畅谈名声仁义观

孔子创办了全世界第一所民办大学，一时间门墙桃李三千，弟子们学成后陆续走上社会，成为各国栋梁之才，孔校长一时间名声鹊起，成了学界大V，国际名人，堪称空前，也可能绝后。

但孔子一向严于律己，自我要求极高，是个完美主义者，可眼下要办的事情太多，所以偶尔会心生感慨，似乎还有点失落感，到底哪里不对劲，为啥不快活？他想不通。于是在五十一岁这一年，刚过完生日，就驱车南下陈国的沛县，再次求见无为主义大师老子，看看他是否有啥高招。

老子道：子来啦？坐吧！现在子名声如雷，都传到我这里啦。人家都说子又是大儒又是名贤的，一定是得道了吧？

孔子道：李老师您可别听他们瞎扯，没影的事。心里有点不得劲，故来请教您。

老子问：你是从什么地方下手的？

孔子道：前五年，我一直琢磨天文数学，盘算着日月交合的日子，想知道五星冲犯的道道，可是不得要领。后又在阴阳上下功夫，十二年了吧。可是到如今连道的影子也没见着。

老子道：你说的倒是大实话。道这玩意，要是能拿来进贡，人家早就进献给君主了，轮不到你我；要是能拿来尽孝，年轻的娃们早就拿来孝敬给他们的父母了，你我更争不过人家；要是能够明白无误地传达，普天之下的兄弟早就相互传达了；要是能够当礼物赏赐给子孙后代，祖辈上的老人们早就拿来送给自己的子孙了。

何以拿不出来？原因倒不复杂，那就是想学道的人，他本身没有慧根。那些得道的人跟他说八遍也没用，因为他不往心里去。

还有一个问题，就跟你办学一样，那得合适的老师遇到了遇到了合适的学生。现实却不是这样，多数的得道者不容易遇到合格的学道者，这就是个大问题，道就在那明摆着，没法传啊！就拿你来说吧，要是你给心不在焉的学生传道，那还不等于对牛弹琴？没办法，只好闭口不传。反过来说，如果别人给你传道，一听便是胡诌八扯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，你能听得下去吗？

就以你现在的情况，我真的有点抱歉，我感觉给你传不了啥。可是作为老朋友，我就给你两点建议吧，子要高兴就作为参考，不高兴就当耳旁风。

孔子连忙说道：老师教诲，岂能儿戏？您说，我听。

老子接着道：

第一，名声这玩意，再好都不能占为己有，它属于全民所有。贪多了，会惹麻烦。

第二，仁义这玩意是大田地的窝棚子，是从前君主们用来防备小偷的，可不能当做豪华别墅住进去。子要是碰巧了躲个风呀，避个雨呀的，那当然得进去，你要没事在里面睡一觉也行。醒了走就是喽。要是在里面蹲久了可不好，那里面潮湿，别得了风湿。再说蚊叮虫咬的，怪难受的。

子点了点头。老子接着说：子，你看看历代的国王，我说的是那些表现比较好的国王，他们提倡的仁啊义啊的，都是用来应急的，就是个备胎。过去的大贤，也有提及仁的，说白了，那只是借个道儿，方便走路；也有夜宿于义的，那就是赶巧了借个窝棚子躲躲雨。

借道跟借窝棚子，都是出于一时之困，能是他心中的家吗？他的家是个啥样子？那一定是逍遥自在的处所，有养身家的一亩三分地（你养家糊口的依靠就是你的一亩三分地），有随手可摘的瓜果青菜。自由自在，就是无事小神仙了。简单点就踏实了、朴实了。不欠人家的钱粮，不欠人情债，没事可以爬爬山，蹚蹚水，喝喝茶聊聊天，这种生活，古人叫作真生活。

老子瞅了瞅孔子，孔子也跟老聃一阵互动，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儿。老子又说了几句：

贪财的人见好处就不顾命地往前冲，哪里还会顾忌老少爷们？贪名的人见镜头就往前挤，哪里还会顾及前边的亲人朋友？贪权的人见公章就抢，哪里还会顾及同窗战友？财富、名声、公章弄到手了，他哪里还能睡个踏实觉，整天提心吊胆，怕被人家算计。你叫他吐出来，退下来，交上来？

他们从不拿镜子照照自己，黑天白夜地不得安宁，满世界地怀疑这个怀疑那个，他眼里就没个好人。子，你说说这种人当然，你是圣人，不可能在内该不该叫老天爷判他个徒刑，关死了事？

咱再说说那些大事吧！

一个国其实就是一个大家庭，有八件要紧的事得整顿好。哪八件要紧的事？就是怨与恩，取与舍、谏与教，生与杀，尤其是这个怨气整不好，怨气不消反而加重。子是教育专家，我得说说这个问题。教是啥？教是化育，是引领，是带路，谁是教育者，谁就得在前面带好路。子周游列国，像子这样真正为人师表的有几个？

所以说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自己浑身是毛，还说人家是妖怪，人家能服你吗？我说的那八件事，怎么能让那样的人来整顿呢？所以那八件事只能叫不贪名利不贪权的人民共公仆来整。整，咋理解？整就是正，心术正的人，才能整顿社会。子，你想想，叫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去整，他就按自己的歪点子、邪路子去整，结果是越整越乱套。

这些话，我能说给别人吗？不能，因为没缘没份的。子以为然否？

子连点头道：然！